我叫宋建亮,是城郊区宋庄的一位农民,也是一名地秧歌艺人,我打心眼儿里为我的这两个身份自豪,因为农民让我接着了地气,而地秧歌则让我每一天都活得高兴、乐呵。
在咱昌黎有句老话叫:“饭不吃,酒不喝,不能不扭大秧歌;米不碾,面不磨,不能不看大秧歌。”地秧歌是咱昌黎的宝,勤劳智慧的老祖先在田间地头,用地秧歌扭出了喜怒哀乐,也扭出了日子里的苦辣酸甜。我想不管这社会如何发展,咱昌黎人都舍不下地秧歌,也不应该舍下。
我打小迷恋地秧歌,逢年过节村里组织表演,每次我都要跑着去看,夜里顶着月亮回家。那时候我只有六七岁,对秧歌动作表达的含义还不理解,但每天却都像着了魔一样,追着撵着看地秧歌,喇叭点儿响起来,还情不自禁地跟着扭上一扭,幼稚滑稽的动作常常逗得大伙哈哈大笑。
我爸妈也喜欢地秧歌,见我对地秧歌着迷,他们不但不反对还全力支持,我妈亲手为我做了六套秧歌服,我爸给我买了唢呐、鼓等家伙事儿,还带着我到县城的地秧歌名角儿卢凤春和于振江家里拜师学艺。家里人的支持和老艺人的栽培,让我对地秧歌的兴趣越来越浓,不仅动作开始做得有模有样、神情表演得有滋有味,更重要的是我对地秧歌的一些常识有了更深的了解,知道了“妞”、“丑”、“ 擓”、“公子”是地秧歌的四个行当,每个行当都有具体的“套路”,等等。
渐渐地,我越来越喜欢上了地秧歌中的“丑”角,并开始专攻这个角色。艺术都是来源于生活,为了将“丑儿”演真、演活,我就站在大街上观察不同人的表情,甚至一整天蹲在村口观察村里傻子的动作、表情,回到家里就对着镜子反复练习,细细琢磨。凭着这股韧劲,我的地秧歌技艺明显进步,自己也开始有了点名气。
也是从这时候,我开始考虑一些事。地秧歌是咱老祖宗传下来的宝不假,可是这么多年来咱一直都是在吃老本,创新严重不足,对年轻人的吸引力自然就差了。为了给地秧歌加入新东西、注入新生命,我去少林寺学了三年武术,又拜师学习了川剧变脸。可是真到了要对地秧歌进行一些改动的时候,我又有些犹豫了。地秧歌作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有着深厚的文化底蕴,我不敢冒冒失失的改动,更不敢随意改动,但创新的种子却又抓挠得我难受。于是我鼓起勇气将创新的想法告诉了师傅。师傅说:“文化传承需要积累,更需要创新,你胆子要大些,一定得把创新做好了,这对地秧歌的发展是大功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