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更需要心理抚慰
文心和爱心人士曾给这些幸存者每人发放过400元,随着探访的深入文心发现,老人们虽然从表面上看很平静,但内心的伤痕却从未愈合过。有的幸存者本来还笑着,但一听到“南京大屠杀”,那种愤怒和悲恸就无法抑制,瞬间爆发。
文心记得,有位叫刘家荣的幸存老人曾跟文心说:“长江里的死尸,就跟养鸭人放的鸭子似的,把江面都铺满了。”在老人奄奄一息时有人问他:“你恨日本人吗?”老人竟然一下有了精神:“恨!不能原谅!”
“我觉得他们真正需要的是内心的抚慰。”文心为此组建过心理抚慰小组,“我们只做陪伴,不要再提过去的伤痕,效果还不错。”
其实,文心内心也不好受,2007年到2010年这段时间对她来说极为灰暗。每当老人说起亲人悲惨离去的场景时,文心内心都会受到冲击,她不得不直面人性的丑恶,“内心很压抑,晚上会做噩梦,有时候还会莫名其妙地落泪。”
通过和老人交谈,文心对那段历史有了更多了解。“有种言论说南京人面对屠杀不抵抗,其实不是这样的。他们毕竟都是手无寸铁的平民,而且在探访中我了解到,有些平民也曾勇敢地进行过反抗。而在幸存者中,有当年参加南京保卫战的抗战老兵,他们曾跟日军进行过激烈的战斗。”文心说。
重启寻访建民间档案
眼瞅着幸存者越来越少,文心感到有些懊恼,“这些幸存者都代表着民族的记忆,非常有价值。我虽然留下了一些文字,但由于缺乏做口述史的专业素养,做得很业余,没有用DV留下影像,也没有用录音笔录下原话。”
文心告诉记者,她和志愿者们正着手为幸存者做一个民间资料库,以保留那些鲜活的记忆。“从今年10月开始,我们又开始寻访幸存者,想把官方公布的幸存者都找到,我们会为他们建立档案,记录他们的信息和经历,并通过我们的视角,记录下他们现在的状态,以及战争对他们的影响。”文心说:“这个工作最大的意义,是保留下官方大框架下的细枝末节,做的是人性的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