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分人 情义事儿
——“涞源羊倌”拦车英雄卢伟系列报道之二
□河北日报记者 徐华 保定日报记者 崔旭 刘寒凝
高高的铁路桥,滔滔的拒马河水,狭窄的铁轨路肩只有1米来宽,铺满石块。走在上面,一个趔趄都可能翻下十多米高的大桥,更不要说在狂风骤雨中狂奔。
从卢伟拦车的惊险情节中还没缓过神来,一列火车呼啸而过,高桥震颤,惊起一身冷汗。
“后怕吗?”“现在想起来也后怕,但值得。”卢伟说。
什么值得?在他看来,做该做的事就值得。
承家风,三条道走中间
“爹妈从小教育‘三条道,走中间’,就是走正道,做好事,当好人。”卢伟憨憨地笑了,“所以,救人救车是应当应分。”
“他家就是个传统家庭,父母都是淳朴善良的山里人。”妻子吕金环说,“卢伟本分得就像个老辈子人儿。”
淳朴善良的家风在卢家一脉相承。
卢伟六十多岁的双亲身体硬朗,为方便放羊搬到了山上住。一有刮风下雨,哪怕正在吃饭,卢伟也马上撂下筷子上山去看看。
隔三差五,有点儿新鲜饭食,卢伟先想着给父母送去。
“你对老人孝不孝敬,孩子们都看着呢。”在卢伟看来,父辈的言行对下一代是个影响。
卢伟的言行,在儿子身上留下印记。儿子技校毕业后,在北京一家汽修厂当起学徒工,工作辛苦,工资又低,一起学徒的同伴坚持不住,陆续离开。“坚持下来吧,有手艺才有饭吃。”卢伟在电话里鼓励儿子。
三年,儿子坚持了下来。
今年7月,儿子学成出徒。“修车要细心,一个螺丝装不好,司机都怕有生命危险。”卢伟电话里嘱咐。“知道了。白天尽量别给我打电话,修车不能大意,晚上我再打给你们,还能多说说话儿。”儿子的严谨细心,让卢伟特别欣慰,拿出儿子给买的便携式暖壶、收音机,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儿子说放羊时解解闷儿。”
疼妻子,重活累活一人扛
老实能干,吕金环瞅准了卢伟这点,与他相识相恋。
23年来,两口子很少拌嘴,“家家都有磕磕绊绊,相互体谅些就行。”他说。
2011年,卢伟东拼西凑了12万元到辽宁盖州买回230只绒山羊,因水土不服,一个月里,羊就死了一半儿。卢伟心里特别难受,但嘱咐街坊:“千万别告诉金环,她身体不好,别跟着担惊受怕。”
看到丈夫心事重重,没心思吃饭。吕金环觉得不对劲儿,偷着上山一看,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泪漱地就下来了。“别上火,出了事咱想办法就是了。”埋掉死羊,卢伟一门心思钻研养羊技术。现在,三里五乡谁家的羊闹了病都找他帮忙。
因为患有糖尿病,妻子干不了重活儿累活儿,卢伟就都揽在身上,“你照顾好家就行。”说话间,俩人相视一笑。
重情义,分内分外肯担当
2002年,妻弟出车祸致高位截瘫,在北京住院期间,卢伟和弟媳轮流在医院伺候了一年半。出院后,卢伟主动把妻弟一家接到自己家,一住就是7年。
岳父母,卢伟也是当亲爹娘待。
去年6月20日晚上11点,岳父突发心脏病。接到电话,卢伟骑上摩托车赶过去,打车送岳父到县医院,一守就是两天。“一家人,互相照应是应当的。”卢伟说。
不仅是家人,把流浪儿童送回家,把翻进沟里的货车司机送往医院……这些发生在卢伟身上的事儿,被街坊邻居口口相传。
7年前,街坊家34岁的儿子出车祸撒手人寰,留下3个年幼的孩子。7年来,卢伟三天两头过去照应,还嘱咐妻子,“孩子只要说话咱就必须去帮忙。孩子们没了爸,咱说话办事儿都要经点儿心,别伤了孩子们自尊心。”卢伟考虑得很细。
宅心仁厚,推己及人,最本质、最朴素的人性光辉,在卢伟身上熠熠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