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美家风故事 │张秀春家庭：思念我的姥姥

小区内漫步，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正在唱《外婆的澎湖湾》，歌声清婉动听，令人沉醉。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幅既真实又梦幻的画面：黄昏，夕阳洒在小院里，静谧美好，一位满头银发的老人拄着拐杖站在门口，时不时挺起微微弯曲的脊背望向村口，眼中充满了期待。这就是我的姥姥。在她饱经风霜的脸上，总是洋溢着慈祥的笑容，眼睛里闪着和善的光。

姥姥是个勤快人，总是把小院拾掇得井井有条。夏天的菜园热闹极了，各种各样的蔬菜把院子装扮得绚丽多彩。蝴蝶悠闲地飞着，蜜蜂嗡嗡地闹着，姥姥手挎小竹篮，弯腰忙着摘菜，然后到左邻右舍送菜：“趁鲜吃吧，刚摘的。”其实，姥姥种的不只是菜，也是在经营一种美丽与和谐。她投入的是汗水，融入的是对生活的热爱和邻里一家亲的情感。

因姥爷去世早，照顾年迈婆婆的重任就落在了姥姥手里。婆婆满口无牙，偏偏爱吃花生。记得小时候，我去姥姥家玩儿，很多次看见姥姥把花生炒熟，再用擀面杖碾成面儿，拿着勺子一口一口地喂婆婆。婆婆口味特别淡，姥姥做饭放很少很少的盐她才满意，原来一直口味重的姥姥也就跟着吃了那么多年。婆媳年龄相差20多岁，孝顺的姥姥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精心照料了她30多年，直到婆婆94岁离开了人世。

姥姥除了给予婆婆无微不至的关心，和儿媳们相处得更是如同母女。姥姥把煮好的鸡蛋递给二舅妈，笑吟吟地说：“吃了鸡蛋，这一年像鸡蛋一样‘骨碌骨碌’就过了，无病无灾，顺顺当当。”二舅妈这才想起今天是她的生日。三舅妈不会做针线活儿，姥姥年年帮儿媳做被褥，三舅妈总是骄傲地炫耀自己有个好婆婆。大舅妈住县城，每个秋天都把姥姥接过去，直到第二年春暖花开，姥姥才回到乡下。大舅妈给姥姥梳头、洗衣、捶背，整个小屋每天都充满欢声笑语。姥姥是“和平的使者”，和三个儿媳如石榴籽一样紧紧相依。在她的感染下，兄弟姐妹一条心、姑嫂近、妯娌亲，一家人其乐融融。

成家后，我很少回老家了，但每次回去都带上女儿去看望姥姥。每当女儿甜甜地叫声“太姥姥”，她都笑得合不拢嘴。女儿和我一样，都喜欢吃姥姥蒸的馒头。姥姥坐在小木凳上，往灶里大把添着柴，炊烟袅袅升起，雪白松软的馒头出锅。姥姥手捧着热气腾腾的馒头，轻轻吹一吹，一小块一小块地掰开放进女儿的嘴里，麦香的味道沁人心脾。

2015年1月，我出差去深圳，在返回的火车上，做了一个梦——姥姥微笑着站在院门口的乡间小路上，翘首等待我和女儿的到来，挥手喊着我的乳名：“你们娘儿俩可来了。饭都做好啦，进屋吃吧。”“咣当、咣当”，列车行驶的声音把我从梦中吵醒。后来我才知道，在我出差的那几天，姥姥已经瘫痪在床一段时间，生活完全不能自理，她的一群儿女二十四小时轮流照顾。

到家后的第二天，我迫切地飞奔回老家去见姥姥。二姨说：“妈，看谁来看你了？”姥姥平躺在炕上动弹不得，凹陷的眼睛使劲搜寻。我喊着“姥姥”，她听出了我的声音，嘴角轻轻扬起了笑意。妈妈和三舅妈正在剥葡萄，挤出汁液滴入姥姥的嘴里，姥姥像个婴儿一样慢慢吸吮着。为了让姥姥的衣服长期保持干爽舒适，大家一天到晚不停地给姥姥换洗衣服。遗憾的是，那年3月，姥姥还是离开了挚爱她的亲人们。姥姥去世后，大舅、大舅妈一直沉浸在深深的思念中，吃饭时还会习惯性地多摆放一副碗筷。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姥姥善良、勤劳、坚强的品质如春雨般滋润着她的六个儿女，从他们的身上都能看到姥姥的影子。代代延续，我们也在耳濡目染下传承着优良的家风，迈着“勤善家和”的步子携手前行。

电影《寻梦环游记》中有一句台词：“记忆是这样美好的一件事。所以，在爱的记忆消失之前，请记住彼此，好吗?” 每个人都不是一座孤岛，要与爱自己和自己所爱的人互相铭记，赋予人生温度和生命力。所以，姥姥一直在我们心中，那么真切!

（作者：张秀春，工作单位：唐山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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