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垣古城:一座见证辉煌的记忆之城

冬天的寒风中，从市区出发，沿着建华大街一直向北，在滹沱河以南，桃园村以北，一块偌大的、静置的工地映入眼帘，这里就是东垣古城区域拆违现场。2021年11月，石家庄仅用了28天的时间就将东垣古城区域61.6万平方米、约3255亩违建区域拆除完毕。在不久的将来，这块儿土地上将建设一座东垣古城遗址公园。

东垣，最早为战国时期中山国的重要城邑。在历史的长河中，这座城几度辉煌，几度衰落，但因特殊的地理位置和重要的历史地位，东垣始终承载着石家庄源远流长的历史文化。文史学者栗永潜心研究东垣文化多年，他说：“东垣是滹沱河流域中心城市源头，可以说石家庄从东垣古城走来。”

一座有着近2500年历史的战略要邑

公元前197年8月，赵相国阳夏侯自立为代王。刘邦亲自北上征讨，将东垣团团围住，日夜轮番攻打，整整打了一个多月，才攻克东垣。这次战役，让刘邦领教了东垣地理位置的险要。作为军事重镇，东垣安定，燕赵一带便安定。于是，他下令，将东垣更名“真定”，取“真正安定”之意，“真定”二字开始登上历史舞台。

那么，东垣这两个字又是何时出现的呢？东垣古城的历史最早要追溯到战国时期，为中山国所建。其产生和存在的年代，大约在公元前381年中山桓公复国以后，距今已有近2500年的历史。“春秋战国时期，城市总因战争而生。在战国七雄夹缝中，中山国顽强生存。为了与赵国抗衡，中山国在滹沱河南今石家庄市区东古城、南高营一带置东垣城，这是中山国继灵寿都城之后的又一重要城邑。”栗永说。

中山国被赵国所灭，之后秦克赵国。秦在赵地推广郡县制，设立恒山郡，东垣便为恒山郡的治所，由此拉开了东垣作为滹沱河流域中心城市的历史序幕。此后，秦灭，项羽大封诸侯，封张耳为恒山王，东垣便是都城；西汉初，东垣降为县治；公元前197年，刘邦将东垣更名“真定”；三国曹魏时，常山郡治从元氏迁到了真定（东垣），东垣又回到了中心城市的地位；两晋时，东垣城扩张，规模达到鼎盛时期，成为方圆数百里内的名城……

千载年华，斗转星移，东垣作为战略要邑，在这里上演的一幕幕金戈铁马，在古老的滹沱河两岸留下了风雨剥蚀不掉的印迹。直到隋代真定县北迁安乐垒（地名）止，东垣城整整延续了约千年。

考古打开古城的历史封印

清朝的一个下午，正定人容丕华散步走到东垣。面对着遍野庄稼和满眼沟壑，想到这里曾是雄踞一方的城垣，不禁唏嘘感慨。于是他赋诗一首：“偶过东垣感慨增，离离禾黍满沟塍。水流哽咽君知否，欲向行人说废兴。”

和容丕华相似，今人也不禁发问：东垣何在？

东垣古城遗址位于现今石家庄市区滹沱河南岸的东古城、南高营一带，北隔石太高速公路与滹沱河相望。对东垣古城遗址，20世纪50年代、20世纪80年代分别做过调查。2004年以来，文物部门进行了局部考古钻探，初步查明，古城平面为不规则长方形，北城墙因地势原因两度转弯，城址东西长约2公里，南北宽约1.5公里，面积约3平方公里。城墙基宽约20米。

古城遗址不断出土和发现文物，1963年，在城址内挖排水沟时出土成批半两钱范、泥碗、陶马。在城址附近，陆续发现过战国货币窖藏、汉代五铢钱范及铸币作坊遗址。1980年，在距东垣古城遗址约1公里的柳辛庄村南，发掘清理了一座东汉贵族墓。虽被盗扰，但仍然在墓中发现了铜器、陶器、玉石器、五铢钱等。“铜器中的铜熨斗，柄制成龙头形状，应该是贵族使用的奢侈品。特别是墓中出土了完整的玉衣片共76片，均为白玉质料。从铜缕玉衣片及五铢钱推断，墓主人应是地位相当高的真定国贵族。”栗永说。

2011年12月、2012年2月至4月，河北省文物研究所又先后两次对东垣古城遗址部分地域进行了勘探调查，发现城垣、护城壕、窑址、水井等遗迹222处，确定遗迹时代与东垣古城为同时期。这次之后，东垣古城遗址名列省文物保护单位，而后经过文物专家研判已晋级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考古打开了东垣的封印，让人们越来越认识到这座古城的重要。

石家庄城市文化的发祥地

东垣是政治家、军事家开基创业的风水宝地，是枭雄豪杰纵马驰骋的历史舞台。同时，这里又是孕育王侯将相的摇篮，是一代雄才南越王赵佗、常胜将军赵云的故土。落寞与辉煌之间永存的是奔腾不息的滹沱河水，这河水带走了千年时光，却不曾真正把东垣古城的雄姿尘封。

“滹沱河是石家庄的母亲河，灿若群星的人类文化遗产、石家庄悠久的历史和辉煌的今天归功于她的滋润和养育。东垣也是如此，滹沱河流域的区位优势，为其提供了客观条件。”文物专家谢飞告诉记者。

在为《东垣传奇》作序时，谢飞如是说：“大致受滹沱河泛滥的影响和政治、军事的需要，城市伴滹沱河南北迁移，最终又回到了它的发祥地石家庄。其名字最早称东垣，而后称真定，称常山，称真定，称正定，称石家庄。难道还不是一脉相承吗？”

城市规划专家宋喜信曾任住房和城乡建设部驻石家庄规划督察员，他说：“凡了解石家庄历史的人都知道，石家庄建城要从东垣古城算起，经历正定时代，到如今的市区时代，是一脉相承的。”

专家学者从丰富的史料和考古中梳理清晰了石家庄的发展脉络，石家庄中心城市的原点、城市发展历程的出发地就在东垣。如今，东垣古城区域是拥河发展和滹沱河生态经济带建设的重要区域，加快推进东垣古城遗址公园规划建设，对于发掘石家庄文化根脉、增添城市人文底蕴、增强群众文化自信、提升城市形象品质具有十分重要意义，也是建设现代化、国际化美丽省会城市的应有之义。省会市民盼望着这个能令人品味石家庄历史底蕴与文化内涵的精彩之地尽早呈现。

栗永说：“历史沧桑掩藏不住东垣古城的余韵，翻开浩瀚的典籍，沿着时光的轨迹，我们可以追怀和感悟这座城的传奇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