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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运河的秋

2019-12-03 16:17:08 来源:河北旅游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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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孙晶昌 ■编辑/魏如翔 ■部分图片/王

南运河,又名御河,是京杭大运河的一段。南起山东德州,在河北境内流经吴桥、东光、泊头、沧州市区、青县等地,再进入天津,小汇入大海河,从大沽口向渤海奔腾而去。秋到南运河,就像置身于一幅多彩的水粉画,杨柳低垂,草色金黄。萧瑟的秋风吹皱河水,层层叠叠的波浪里,泛着沿线民众的乡愁记忆,映照着两岸美丽的田园风光,更凝聚着运河儿女企盼大运河流芳永续的梦想。

千年运河,以水成形胜

斑驳和陆离是从秋天开始的。南运河流了这么多年,上演了那么多的故事,河边的人,却很少知道河水从哪儿来,流到哪儿去。他们只知道那条河是皇上修的,还有个官称,叫京杭运河。

京杭运河是祖先留给我们的珍贵的物质和精神财富,是活着的、流动着的人类历史文化遗产。京杭运河南起杭州,一路向北,过了德州,就称为南运河。

南运河的开凿,最早可以追溯到东汉建安年间,是曹操为北伐运粮开挖的平虏渠。到隋炀帝时,将沟渠连起来归入大运河,成为京杭运河的一部分。

自隋代开凿至明清,南运河始终是国家的交通命脉。明、清两朝,每年都有约400万石漕粮经南运河运至北京。此外,还有大量瓷器、盐、煤等货物靠运河水路运输。千百年来,这条河见证了一个个王朝的更替和历史的变迁。

流淌在华北平原上,南运河一改上游的澎湃汹涌,变得如江南运河般宽宽窄窄,从从容容,潇潇洒洒。河道曲折蜿蜒,弯道比比皆是。于是,在南运河有“三湾顶一闸”的说法,长长的水道,很少设闸,弯道控制了水流。沿岸的河湾里,村落密集,无山而水成形胜,造就了一片片优美的田园风光。

运河之美,最美是秋天

最美的是南运河的秋天。清晨淡淡的雾气笼罩在古老的运河上,水已经静下来,凉下来。河堤上的高大杨柳低垂着,枝条上挂着点点露珠,地上泛黄的草沿堤岸向远方铺去,在熹微的清晨瑟瑟抖动着。随着太阳升起,沿河两岸的大地上被金黄覆盖,农人们走入田间。清风吹皱的河水,缓缓北去,那时候还没有架桥,摆渡口车来人往,一条小船载着人们的希望。整个运河生动起来,就像一幅五彩的水粉画。

南运河的秋,美得让人无所适从。在这个秋天的傍晚,我在运河边的村庄停留,梦里都是洪水的涛声。走在南运河的堤岸,满脑子都是回忆。水,断断续续,在深秋的梦里来临,澈澈地流向远方。

秋天的夜空,月光如水。那么多的星星在姥姥的絮叨中让我们记住,牛郎和织女的传说,那条长长的天河,带来无尽的遐想,少年在月夜里忙碌着,捉蟹与捕鱼。秋风起,蟹正肥,三五伙伴,带上网具去捉螃蟹。顺着灯光,肥笨的蟹悉悉索索地在草地上爬过来,成为转天人们桌上的美餐。

到了深秋,运河仿佛停止了流动,岸边的杨柳映在水面,一切都明亮起来。太阳也亮亮的,照着两岸的运河村庄。收获过的大地一片宁静,空旷的天空是翅膀的全部梦想。在这秋天,叶子缓缓落下,落在岸边的就静静躺着,落到水里的就顺水而去。搬罾的老人缓缓提起浸入河底的渔网,顽童拿抄网网鱼,运河水如羞涩的少妇,一片涟漪向河边荡漾。

河水终于在霜色中瘦下来,渐流渐缓,向下游流去。两岸的冬小麦为这个秋天奉献了最后的新绿,成片地包围着运河边的村庄。一只鹞鹰稳稳地在天上飞翔着,偶尔有土黄的野兔跑出来,栖栖遑遑地躲开她的眼睛。

这是秋天留给运河的最后色彩,秋风渐渐凉了,走在大堤上,已是空空荡荡。

寻觅乡愁,水韵待重现

一线相牵的河水,满目疮痍的堤岸,书写着南运河的前世今生。

如今,随着华北平原的严重缺水,这条河消逝了当年的桨声帆影,大堤在浅浅的一脉流水边隔岸相叹。

南运河,这条曾经串起的华北平原无数风景的美丽珠链,在断水的那一年散落了。不管老人们如何津津乐道,运河两岸村庄的年轻人也无法想象当年的繁华。这条与当时津浦铁路、104 国道占据同等地位的黄金水道,已经从人们心中慢慢淡出。在她的身旁,火车、汽车沿着新建的京沪高铁、京沪高速呼啸而过,相比水流的舒缓,更适合当下快速的生活节奏。

多年后的一天,我回到南运河的臂弯,在瑟瑟秋风中去看运河边的大白洋桥村。奶奶就在这个村庄长大,我和弟弟也在这个村庄度过童年的所有节日。而此时,繁华代替了荒萧,陌生更改了一切。绕过熟悉的香椿树林,我已找不到小时候的路,也找不回那段温馨岁月。老屋不再,那些挂在堂屋的先人画像更不知去向。冰冷的水泥桥,望柱上残留着元宵节放河灯时锯末和棉籽油燃烧的灰烬。亲人在深秋里更显苍老,村庄也从繁华变得荒芜——这是二十年前的故乡!运河不再流淌,我已泪流满面。

人们都在期盼运河的复苏,让流水唤起两岸民众的记忆与情感,而不只是留住的那色彩斑斓的秋天。

随着南水北调东线工程的启动,南运河通水通航成为可能。也许在不久的将来,我们又能看到她当年充满灵性的流动。近期,大运河申报世界文化遗产,并进行系统的环境整治和文化遗产修复,也将使这条河焕发新的生机。曾为沿线城市村庄带来活力的母亲河,将重现她曾经的美丽。

消逝的河水带走了童年

记忆中的木桥

端庄美丽

站立在水草丰美的河流上

连接两岸的村庄和爱情

连接走动的骏马和羊群

淳朴的人们

还在唱着船歌

破旧的木船

就泊在杨柳岸边

而远处的水鸟停立在腐朽的鱼骨之上

可是,木桥呢

木头堆积的温情与古朴呢

那些曾经来往于两岸的羊群呢

马蹄呢,还有那些英俊的骑手

何日大水重现

假我舟楫,重返家园


来源:河北旅游杂志
责任编辑:赵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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