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的耳聋

    老妈有些耳聋。

    老妈给的解释是，小时候本来眼明耳聪，有一次耳朵发炎，姥姥没功夫给看病，就落下了耳聋的毛病。不过，老妈的耳聋和她的心情有极大的关系。平日里没风没火，老妈的耳朵和正常人无异。遇到着急上火，耳朵听力就会时断时续、隐隐约约。

    老妈说，我的耳朵想听不见的时候就聋一会，想听见的时候你们说什么我都能听得到，谁也别想瞒我。

    事实也确实这样。

    长大的我去外地上学，每次回家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扯开嗓子脆脆的喊一声“娘……”。这个时候，不管老妈是在屋里做针线活，还是在房上晾晒东西，老妈总是能听见我的喊声，并马上满脸堆笑的轻快回来。甚至有一次，从外面回来的老妈看见我说，我老远就听到你回家的声音了。我说，今天回家，你不在家，我没喊你呀！老妈说，孩儿的娘，耳朵长，千里万里不影响。后来，我明白了，每当这种时候，老妈的耳朵就会超长发挥，孩子们细微的呼喊，老妈都听得清清楚楚，这个时候她用来辨别声音的，不是耳朵，是心，是母爱！

    都说婆婆和儿媳妇的关系是最难处理的。老妈却说，那有什么难的，女孩到了咱家就是咱的人，只要实心实意的对人家，儿媳妇会比闺女还贴心。体谅儿媳妇上班辛苦，老妈承担了家里、地里所有的营生……大事小情，老妈都不让弟妹分心，自己都处理的井井有条。关于做早饭，邻里有人说，早饭就该让年轻人做，不该惯着他们睡懒觉，让上年纪的大早起做饭。老妈说，做个早饭算什么？人上了年纪反正觉也少了，早点起来做饭既呼吸新鲜空气，又能活动活动腰板，还能让孩子们吃个热乎饭，没什么不好！

    老妈的付出换回的是丰厚的回报。这不，老妈脚上又换了新鞋。我说，老妈，又添新装备了？老妈说，媳妇买的，说了不让买，非买。这情形，我看到的不是真的责怪，倒是满脸的享受相。

    关于如何与儿媳妇处理好关系，老妈的理论是，多为孩子着想，万一儿媳妇生气，发几句牢骚，就当听不见！

    我终于明白：老妈的耳聋，其实是聪明。 （李学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