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保国的三个家——河北农业大学研究员郭素萍

2016-08-30 15:49:39 来源:河北新闻网 责任编辑:陈龙
我们有三个家:一个是城市里的家,在保定河北农大家属院;一个是山里的家,在各个帮扶基地;还有一个是流动的家,就是常年穿梭在山地平原之间的那辆越野车。

    我和保国的三个家

    河北农业大学研究员 郭素萍

    我和保国是大学同学,我们1981年结婚,一起生活了35年。我和他既是生活伴侣,也是工作搭档,这些年,我陪伴着保国几乎走遍了河北的山山水水。

    像许多夫妻一样,我们也很用心经营自己的家。不一样的是我们有三个家:一个是城市里的家,在保定河北农大家属院;一个是山里的家,在各个帮扶基地;还有一个是流动的家,就是常年穿梭在山地平原之间的那辆越野车。

    80年代初,山里的家是我们的生活中心,常年住在村里,生活比较艰苦,没水没电,经常干粮就咸菜。当时为了不分心,我们把城里的老母亲和一岁多的儿子接到村里,一住就是4年多。那时我们搞的课题是“小流域综合治理”研究,村民们都管我们的儿子叫“小流域”。有一次,学校领导来我们科研点,走的时候,儿子爬上了车,死活不下来,哭着喊着说:我要回保定,我想上幼儿园。可当时实验离不开,我还是狠着心,把孩子从车上硬拽了下来,紧紧地把他抱在怀里。

    近年来,精准扶贫战略实施后,慕名来找他的人越来越多,保国帮扶的地方也越来越多,常常开车奔走于各地,帮扶基地的家我们住得少了,在车上的日子越来越多了,一年行程约4万公里。他开车,我坐在旁边,替他接打电话,安排工作,联系事情。有时看他累了,陪他聊聊天,喝水、吃药、中午休息,都是在车里。一些常用物品,雨鞋、草帽、衣服、工具包等,把后备箱塞得满满的,车成了我们流动的家。

    比较起来,在保定市里的那个家待得最短。2016年春节前,我俩回到保定的时候是腊月二十九,想准备准备年货,第二天过个年三十儿。可是我俩忙得都不知道,今年没有年三十儿,看着家里清锅冷灶啥也没有,我心里一阵难受。最后,还是我们亲家打来电话,让我们去他们那里过了个除夕。我想初一总不能还在人家过吧,就张罗着去买点肉馅想包顿饺子,可是附近卖菜卖肉的摊贩早就都回家过年去了。

    三十多年来,我们在三个“家”之间来回奔波,结婚这么多年,保国因为太忙,常常顾不上家里的事。我前后两次做手术,他都不在身边,连手术签字都是同事代签的。去年在“燕赵楷模”发布厅录制现场,他对主持人说,这辈子最愧对的就是老婆和孩子!

    别看家里的事他顾不上,可保国也有温情的一面。对老人,他特孝顺。保国的父母在农村,看病吃药他都让村里先记账,过一段我们就去结账。我父亲今年已85岁高龄,保国去世的消息一直瞒着他,因为他和保国的感情很深。对晚辈,他特慈爱,2012年我们的小孙子出生,保国喜欢得不得了,只要在家,有时间就陪小孙子玩,孩子跟爷爷的感情也最深,爷爷一回家,就谁也不找,只让爷爷抱。我们夫妻间,别看他脾气急,说话冲,但对我是从心里惦念着,我俩过马路时,他都会拉着我的手,说“慢点,看车”。我和他个头差不多高,下雨天外出,只有一把伞时,他都是伸着胳膊撑着伞,把我遮住,自己淋着。

    保国身体底子很好,可常年往山里跑,生活不规律,超负荷工作,身体越来越差。1998年,患上了糖尿病。2007年,在张家口黑龙山林场,平时上山总是走在前头的他,突然觉得憋气,嘴唇发紫,也就在这次,被确诊为疲劳性冠心病,心脏造影显示他75%的血管狭窄,连心脏支架都做不了,只能做搭桥,但医生说做搭桥后,需要休养,干不了事,所以他坚决不做,采取保守治疗。一般医生讲解病情都不让患者本人在场,为的是不增加患者心理负担。但是我们家不一样,我特意叫着他一起听,就是希望医生能帮我劝住他,把节奏慢下来,稍微休息一下,别再这么拼命。可他不听啊。

    2009年,保国出国考察,我给他买了一件大红色的冲锋衣,他问我,干嘛买个红的。我说,红色显眼,在果园丢了你,好找!今天,那件红色的冲锋衣还在,保国却丢下我,走了。

    保国,多想和你再去岗底看苹果,多想和你接着在车上聊绿岭核桃,多想咱家再吃一顿团圆饭,多想看到你再抱抱我们可爱的小孙子。保国,我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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