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火蒸出“金窝头”—— 北京人艺的启示

    “金窝头”的秘密

    窥一斑可见全豹，面对人艺众多的精品杰作，采访首先从北京人艺“窝头”的创作过程开始，院长张和平为记者解析了人艺打造精品的看家秘诀——

    好剧本—— 一部戏要想好看，好剧本是基础。《窝头会馆》的编剧是曾经创作过《菊豆》、《本命年》和《张思德》、《云水谣》等的刘恒，《窝头会馆》本来是为新中国成立60周年而创排的献礼之作，但却没按以往“献礼剧”的定势出牌，而描写了解放前最底层百姓的生活，融入了很多北京胡同俚语，刘恒创作完后泪洒剧本。之后，人艺又邀请文学大腕为“窝头”做会诊，从深入开掘主题思想到细节上的去粗取精，做了多次调整。而人艺此次给予编剧的回报率也非常高，以提取票房分成的形式支付稿费，单以首次和二轮演出的63场计算，至少要支付编剧50万元。

    好演员—— 汇聚了何冰、濮存昕、杨立新、宋丹丹、徐帆这“五星上将”的超豪华阵容使得《窝头会馆》分量颇重。很多观众都反映这个剧起码要看两遍，第一遍跟着剧情走，第二遍看主演飙戏，越是细节越有味道。这五大主演都是影视界的“腕儿”，但“人艺人”责任感和吸引力让他们一听到剧院的召唤就毫不犹豫地放下手中的活儿齐聚“会馆”。

    新策略—— 在这出戏里，何冰、杨立新、宋丹丹不光是台前的主角，也是幕后的主导——— 他们分别担任其中三幕戏的分场导演，而大的方向由总导演林兆华来把握。由演员转行做导演在人艺历史上也并不鲜见，蓝天野、苏民、林兆华都是如此。在人艺泡大的演员，对其作品有着更深刻的理解，远比一个中戏培养出来的导演更能导出人艺的风格。因此《窝头会馆》也承担了培养新导演的“试验田”功能。

    新标准——“不能因为艺术家们有奉献精神，我们就心安理得不去考虑他们的投入和回报。北京人艺的机制改革也不能不进行。”话剧演出的微薄收入和影视剧片酬有着天壤之别，张和平给记者算了一笔账，“这些主演都是影视剧的一线明星，接拍电视剧的片酬在15万元左右，而且一般不过三四天就拍完了，但按照原来话剧一场800元的片酬算，要演300多场才能赚够一部电视剧的钱。因此在多方争取下，去年年底我们把这些1号演员的报酬调整到1500元。”在张和平看来，单纯的报酬调整不算机制改革，关键是衡量标准的变化，以《窝头会馆》为开端，人艺根据劳动强度和质量为标准的一系列分配改革正在酝酿中。

    副院长崔宁一语道破人艺打造“金窝头”的秘诀：“‘和面’——‘上屉’——‘出锅’，整整花了两年时间。集中了国内顶级的演员、导演、编剧、舞美设计等，一流‘窝头’的制作过程其实就是‘优生优育’的结果。”

    张和平则表示，“一段时期以来，我也听到了一些声音，说人艺总是在吃老本儿，新创剧目的艺术水准不尽如人意。《窝头会馆》为我们打了个翻身仗，也找回了观众对人艺的信任，这是我们最大的收获。‘窝头’的成功有其必然性，它依靠的是真正的品质，而不仅仅是明星效应。这是人艺在缺少优秀剧本困境中的一次突围。这两年，人艺一手抓剧目，另一手进行机制改革，并希望通过《窝头会馆》以‘小步快走’的方式带动机制改革。”